[原創]﹤兔唇鯽魚的異想世界 ﹥[土鯽之家交流論壇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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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為一時隨興而起的趣味唬爛之作，凡是對文字態度嚴謹、治學有術的仁人君子，勸君還是及早回頭是岸，莫要在這篇雜文中誤了您的正事，幸甚。文本的濫觴，緣起於一尾自釣場帶回，期欲觀察攝食情形的兔唇鯽魚突然暴斃，是夜筆者雖倒在眠床上卻輾轉徹夜難眠，為此遂起身草寫此文，對於兔唇魚勉強算是不枉來世上一遭了，是為序。

﹤兔唇鯽魚的異想世界 ﹥

我住在觀音山麓區間一湖，身為兔唇鯽魚屈指（鰭）一算，已有五年的寒暑了，這麼一段時間就於我輩來說已是相當漫長，所謂?夜長必夢多?就因為「長?所以世（魚）事多變。不說不奇，說了你也未必信，就在一次如夢似幻般的際會，使我習得了人類的文字；甚至語言也能清析表達，當然這得要拜我有一尊特殊的嘴型所賜，族親對於我有如此的特異功能感到驚異不已，初期不但排斥還孤立我，要不是我的存在對於我輩有相當大的益處，不然早早就前往魚之天國矣！關於這件離奇的遭遇說來話長，要是看倌不嫌我囉嗦賣關子，就待我徐徐道來。

自從有記憶已來我沒有一天是離開夥伴而活的，我們一起誕生在長滿青草的湖邊，才不過幾小時既會爭奪各類浮游生物，其中要屬動物性浮游物視為最愛，可漸漸長大之後，植物性的素菜也愈發重要了，還好在觀音山下這口湖，幅員遼闊水質中等，加之四季如春的氣候，因而食物不虞匱乏，我族勢力在這湖裡形成一股龐大力量，一度不可一世，但是陰陽盛衰卻有一個定數，未來將會是怎樣的一個景況是誰也說不定的。我聽過一個神話－有好事者問仙人麻姑貴庚？她答道：?不復記了，只記得蒼海變桑田六回。?—根據文獻指出我輩的老大哥鯉魚可活到六十年左右，鯽字輩少說也可到三十年，可即便活那麼久卻馬（魚）齒徒長那又會有何意義呢？在這我雖僅活了二千五百多個晨昏，但也看盡湖中的是非。話說在二歲那年，記得是秋天無誤，因為吹起了徐徐北風，帶來了些許涼意，湖水溫度稍稍降了些；亦讓氧氣可多溶入水中，其他畏寒的魚族紛紛走避，尤其是屬慈鯛科的食物主要競爭對手福壽魚等，俗語說的好「天涼好個秋！?，這番風情真真令魚（鯽）舒爽！這天我和往常一樣與夥伴游到接岸附近覓食，由於情緒愉快的緣故，因此味口異常的好，能找得到的食物諸如：有機雜屑、浮游動、植物、甚至連較大形的水生昆蟲都不放過，就在吃的不亦樂乎之際，忽聞一股異香隨水流漫開，待游進味源瞧個明白之時，已有族友競相搶食。要怎麼形容當下的情景呢？就好比世紀末的「死亡之舞?；這又和春天的「愛之舞?大相逕庭，我輩三五成群繞成各自游出的同心圓形，似乎是攻擊食物的最佳隊形，一忽兒向右一忽兒迴左，擺盪出一定地節奏，激起了滾滾底泥，好似迷霧籠罩一般，膽識較好的說時遲那時快，早早一大口湊向食物，囫圇吞棗的程度，早就忘了祖傳的「觸、啄、吐、吸?，四大步驟於四分之一秒完成的獨門絕活，搶著東西的在隊形中央獨自狂舞，態極妍之能事，讓「魚?前所未見，聞所未聞，待力盡竭時，剎那間躍出水面，從此不再見面—在我「開天眼，通人語?之後方明瞭，族友是被釣客釣走的事實，這是後話，容為後敘—當下惡虎撲羊似的神情掛在每個「魚?臉上，動作敏捷的早已剎地不見魚蹤，輪到我時我又如何能抗拒得了，還好不知怎的一種強烈地懷疑要我小心點兒，所以我用了鯽魚獨有的攝食功夫，可惜這一切都為時已晚，當我的神經再度查覺時，只感到唇邊一股劇烈陣痛，那俊俏的上凸下縮完美比例唇形已失去往日丰采，剛剛那亮晃晃的東西，已把我引以為傲的尊貴上唇給帶走，要知道，這可是祖先遺贈上頭怖滿纖細敏銳神經，是用來挖底泥雜屑和補抓浮游物的寶貴資產呢！往後將如何是好呢？活著又有何意義？身心俱創，失魂落魄；悠悠惚惚，暗自神傷的我不知何時已漸漸游離大伙。

我藏身於湖中的一個浮草島中過了若干時日，在這的生活可以算是離群索居了，除了曬曬月光之外，白天就是鑽進草叢深處祕身，身上唯一還算是光鮮的地方，就剩下映著月亮光芒的瞳仁，每逢初一十五格外晶瑩，但是從眼中泌出的已分不出到底是湖水還是淚水。為了生存我利用僅有的口器磨擦草莖吸取活下去的依據，這並不是鯽魚典型的進食方式，可是以目前的情況，似乎也沒其他變通的法子了。不知不覺中又過了一段光陰，對於這種長的紅不嚨咚的草是越發依賴了，每每晨昏總要繞著這草打轉，日子一久，好像也開始慢慢產生種種幻覺，夜幕低垂時更是為甚。記得有一次月圓之夜，彷彿看到湖濱槐樹下閃耀著奇異的萬丈光芒，待游近看時，嚇然！惟見一尊身著水色白袍，神情不喜不怒；不哀不樂站在一朵蓮花上頭，一手執瓶一手拿著柳條，當我還在詫異所見的一切時，眼前的大士竟開金口了。祂說的一切是我完全可以心神領會的語言，祂先表明身分是「南海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?是也，接著，說明了見我的所有原委。原來觀音大士受了住在靈河畔的「絳朱仙子?請願。仙子上陳道：「湖中生靈態乾坤倒移，恐有劫數。?因此請求派遣一位守護神，以期平和安泰，當然也順便陳報了我的遭遇，似乎也暗示我將是這職務的最佳人選。愚昧的我萬萬沒想到，日前每天所依偎的竟然是「絳朱仙草?，看來似乎冥冥中已有個數。大士臨行前跟我說了幾句重要的話曰：「萬物相生相克，自有一個序，太過和不及都是違了原則。今後你就是湖的守衛，在湖中得度德量力，能度者則度，力有不餘時才放任自然。切記！?隨後大士用柳條沾了甘露瓶一下，旋即往我人（魚）中一點，剎那間似乎時間全然止歇，一切的一切全都明白似的，整個身體好像引入一股強烈氣流，身心充滿了法喜與狂喜，在這樣的氛圍中過了好久好久，一千年一萬年那麼久。當清晨的第一道陽光灑在我身上，我知道我已喜獲重生。爾後可想而知，又是一番新的氣象了。經過一番梭巡及省視，身為「湖衛士」我歸納了一些水世界改進方案，當然是針對「湖中魚族生態平衡及漁獵者管理辦法草案」無疑，依照大原則與事的輕重緩急立定工作時程，其細分長、中、短期實施計畫；此外編纂《觀音湖志》將每日大小工作內容和進度載入以為追蹤之用；還有湖畔、湖內種種人（魚）文佚事記錄。忙完了這些得談談時際的工作情形，古書有云：「自細視大者不盡，自大視小者不明」，因此就「湖衛」的執行上是採取中庸之道，好比說，長期以來東畔養豬場飼養了不少豬隻，生畜的排遺未經?風化?直接流入湖中，倘若湖水的淨化能力還足夠（浮游物可分解亞硝酸氨氮、硝酸氨氮等）我是不會出面干預，可是有一回養的實在太多了，只好趁養豬主人夜巡豬舍時，游出水面用我獨特的唇向他說一聲「ㄝ飼噓追沒？」，其效果是可想而知的，問題就得到限期改進了！影響水質的因素相當多，就?優養化?形成的主要肇因在於氮和磷的多寡，一旦優養化既代表該湖沼邁入老化之路。不知是幸還是不幸，營養豐富的觀音湖養育了成千上萬的鯽子鯽孫，隨即而來的也溫飽了許多掠食魚族，如克氏喬、曲腰、鱧魚等。在「生產力」充足「消費力」亦足夠的情形下，因此能夠在湖中生存者，是通過「物競」的嚴苛洗禮，可見的不是體形龐大者就是狡猾無比之類才能在此取得居留權。這樣的一個因卻引發了另一個果。觀音山盛產大鯽魚的消息傳遍了各地，由此又帶來了一批批不同形式的漁獵者。通常網具補魚者，是獵補各類魚族，雖少有我輩著網，但是惹的釣客恨的牙癢癢的，偶有聽到發生紛爭，可我是愛末能助，只好任其自籌自理了。提到趣聞，去年冬天，一位叫做阿賓的釣客在南畔垂釣，由於釣的得法，因此釣獲不少我輩—還好這一類為了趣味作釣者深諳「魚道」並不會有大量的掠奪行為，其態度是可取的—消息走漏的第二天該釣點擠的人滿為患水洩不通，還有人幾乎是蹲趴在咕咾石砌成的湖岸上搶著釣，盛況可見一般，那位膽大仁兄旁的釣友才叫他要小心點兒，也不知是喝多了阿比還是瞧別人的浮標瞧的太用心，一個踩空以倒栽蔥的姿態跌入湖中，有意思的是，人不但沒事而且釣竿還緊緊握在手中，當時我在湖裡看得笑的合不攏嘴，一時忍俊不住真想說?跌的好?。又不到一年的時間同一個地點卻發生悲劇。有個釣客沒拿到竅門，在釣不到魚的情形下，又正好沒有其他釣友作伴，無聊地溜到湖畔椰子樹上摘採椰子，很不幸地沒抓牢樹葉掉落湖中，可能不諳水性亦或落水前身子受到撞擊，在無任何旁人的協助下，我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步步走向死亡，不久後就有警察隨同檢察官來襄驗屍體，哀哉！諸如此類的佚事我都有一一記入湖志中。其實嚴格說來大多數的釣客都還算是可愛，並不會有嚴重危害湖中生態之事，其他的就只剩下態度的問題。譬如說，有些釣友為了更要求誘魚效率，常會添加一些非自然的化合香精，天曉得它真的會有用處，要知道有些不肖業者還會在其中添加苯或酚，這可是會為害水源的。還有一種也是求效率釣法，歐不！不是釣法，是用挫的！這是號稱文明世界中最沒人品的一種行為，就好比愛一個人不成卻用強姦的，是絕對萬萬使不得也。對了還有一種性急的釣客，常用一種極為堅硬的釣竿，不知是缺乏自信還是過於自信，常常是懵混大力揚竿，其行為和挫魚已很接近了，如此也大可不必，因為我輩雙唇薄如蟬翼，想當年我就是這樣意外失去尊貴上唇的，如今我雖已無恨意但還是要提醒莽撞的釣客，別再讓鯽魚兔唇了。假設有上述幾種情形發生時，我還是會常常出面抓弄抓弄，若是情況發生在白天，我會帶離我輩到安全地點避難；如是晚上的話就說個兩句嚇一嚇他們。日子過的很快，在湖裡我已經服役五年整了，我從一尾自卑猥瑣的小鯽魚蛻變成為守護觀音湖的衛士，我的自信從保護這個湖一點一點中建立。

任何一尾魚的想望都是一樣的，不外乎適宜的環境，充足的食物，而對於我來說還多了一樣任務，那就是儘可能的維持它們。依照觀音大士的口諭，我得服役期滿二十八年才能算是功德圓滿。近期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，關於我的職務我一向戰戰兢兢，可是時值二十一世紀，已是以網際網路為主的生活形態了，要如何將環境保護的慨念深植在這個地球上的所有生靈身上？左思右想本是計無將出的，可一時間腦袋好像被點了一盞燈似地突然想到阿成。這位叫做阿成的釣客，兩年前開始規律的來湖裡報到，我常聽到他與一位名叫GT邱的聊天，時常是滿口理論啊！思想呀！主義的！而且他是第一個釣魚還隨身帶著種種水質檢測儀器的人，有一次我還清楚聽到他邊記錄偵測值邊複頌「溫度26，P.H8.5，葉綠a，葉綠素b－COD－BOD－溶氧－硬度－重金屬－．．．．．」，我想也許他說不定能幫的上忙，希望這條計策能夠成功。要是「珍惜地球，愛護水資源」的想法能廣泛闊及的話，那就不僅僅單是觀音湖之福，而是全地球生靈之福了！善哉！

後記：我的天哪！雞已啼第三遍了！終於打完了，這樣兔唇魚就不會再來擾人清夢了。也許看倌還不能理解我寫這些的動機，請稍安勿燥，就讓我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吧！上週末到觀音湖垂釣，不知怎的釣況奇差，後來實在太累的緣故只好起身到槐樹下歇息，說來不來恰巧GT邱正到，他帶來我最愛的阿比還有稻香，倆傢伙不二話，隨即舉杯飲了起來，酒過三巡後誰是誰已分不清也不重要了，後來糢糢糊糊地倒頭就睡了，說來也怪，平日鮮少作夢的我不久就進入了一個綺麗的夢境。我走到像是水晶宮一樣的地方，四周滿溢輕飄飄的白雲，我不經意地看了一下腳底，媽呀！竟是騰空的，接下來看到的景況更讓我吃驚，五六條小鯽魚居然在天上飛；就像小天使那樣，邊飛還邊灑下玫瑰花辦，最後到的那一條是最大最尊貴的，可惜嘴唇似乎有點兒殘缺。就在牠開口對我說「來者可是阿成？」，當下我差點兒嚇的屁滾尿流，世上既然有飛在天上而且還會說話的魚！菩薩保祐，還好接下來牠對我的態度極為友善，這時我才吃下一顆定心丸。牠說明了原委要求我如此如此這般這般，因為牠要我記下的事相當多，我只好一條一條地記，寫到覺得肚子餓時，牠拿出一種黃色的羔狀物要我嘗嘗，原先以為嘔心不敢嘗試，但後來實在太餓的緣故因此沾了一小口，其味道像極了蕃薯泥又像??????，反正吃起來口感不太壞我就吃了一噸粗飽，寫著寫著感到精神不佳時，牠又拿出一種咖啡色的粉末給我提神，那吃起來有點兒像似??????和???的風味，搞不好還添加了ULTRABITE．ａ哩。好不容易折騰了幾個小時終於把神奇兔唇鯽魚交代的事給記妥完畢，臨告別時牠只說了一句?萬事拜託了！?隨即從牠口中噴出像輕麩一樣的白色雪花，我立即從夢境中甦醒過來。醒來時已不見GT邱身影，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十九點多了，快快洗一把臉趕緊回家去，即刻把兔唇鯽魚的故事投稿到《土鯽之家》，這樣我對兔唇鯽魚也算是有個交代了。幸甚！

阿成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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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題：[原創]﹤兔唇鯽魚的異想世界 ﹥